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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一章 逃亡的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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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馬背上的覃永林勒住韁繩楞了一下,回京的路上他也聽說了很多事情,原本三年前訂好的太子與自家女兒慕容青黛的婚事被皇帝作廢,將慕容青黛轉嫁給了禦王君清禦,而林昕妤這個沒有身份背影的市井之女,麻雀翻身成鳳凰,被西域四公主尤曼夢認作姐姐,嫁給君清澤和親。

聽到這些消息,覃永林只能感嘆一句世事無常,原本他很看好慕容青黛與君清澤的婚事,這是皇後千挑萬選出來的媳婦,沒想到一夕之間什麽都變了,這也怪慕容青黛太過不小心,遭人暗算,還被捉奸在床。

覃永林正思索見,君清禦已上前打招呼,“岳丈,青黛最近一直念叨您,如今聽說您回來,開心到一夜沒睡覺,催促本王一定要第一時間接您回去。”

左邊是太子的人盛情難卻,右邊是禦王女婿,於情於理,覃永林心裏的天平瞬間向君清禦傾斜,對著四德抱抱拳,“多謝太子殿下記得老臣,老臣日夜兼程趕回來,最掛念的是自家的妻女,聽說妻子因相思成疾故去,心裏很是遺憾和愧疚,只想前去墓前懺悔,他日有機會定登門拜訪。”說完朝著太子宮的方向深深的鞠躬。

四德也不在說什麽,對著覃永林行禮,然後轉身離開。

君清禦感覺自己像打了一場勝仗,先不管君清澤為什麽想拉攏覃永林覃永林現在是他的岳父,跟他才是一家人。

歡天喜地的請覃永林進了禦王府,救聽到客廳裏一陣熱鬧,定睛看去,是柳詩詩請朱玉在客廳喝茶。

君清禦一臉莫名,朱玉可是林昕妤的貼身侍女,她大清早的來禦王府做什麽?介於覃永林就在身邊,他也不好出面質問,便笑著詢問柳詩詩發生了什麽事情。

柳詩詩含笑道,“殿下回來了,昨天太子妃來看臣妾,說臣妾的身子需要調養一下才能今早的為殿下添個孩子,便送來了一些古方紅糖,待會給姐姐也送去一些,姐姐也要調養身子。”

覃永林不由皺起眉頭,他知道君清禦納了個側妃,沒想到這側妃的權利還挺大的,可以在王府自由接待外客,而他進門到現在都沒看到慕容青黛,看來那孩子嫁來禦王府並不受寵。

覃永林的心跟著一寒,雖然慕容青黛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,是從慕容家族裏包養回來的,從小養在身邊,如同親子,看到女兒如此不受待見,連自己這親爹來禦王府都看不到女兒,可見君清禦的心思根本就不再慕容青黛身上。

朱玉對著覃永林行禮,“舅老爺,我家太子妃一直很記掛您,舅夫人過世前,太子妃曾去看望過她,她說希望覃林兩家一直相親相愛下去,希望舅老爺節哀。“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盒子遞到覃永林面前。

覃永林接過,打開一看,裏面是一支發簪,他送給慕容雲蓮唯一的禮物,那時他在西北打仗,用樹根雕刻出來的木簪子,代表他對她的思念。

客廳裏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凝重,君清禦明白了朱玉來的目的,即使慕容青黛之後再怎麽說林昕妤的不是,再怎麽說她就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,但林昕妤已經表達她與慕容雲蓮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,至於她是怎麽死的,覃府裏的下人們都清楚,調查一下就知道了。

朱玉:“舅老爺請節哀,我家太子妃說,她雖然拜神醫名下,卻不能治萬癥,心若死了,不管大夫怎麽救,都於事無補,她表示很遺憾。”說完給覃永林行了個大禮,轉身退了出去。

“父親!”朱玉沒走一會,身穿白色孝衣的慕容青黛提著裙角匆匆忙忙的跑過來,在覃永林面前五步處停下,跪在地上泣不成聲,“父親,真的是你,你終於回來了,母親死的好慘,你一定要為母親報仇,母親就是被表姐給治死的……”

慕容青黛顫抖著肩膀泣不成聲,拉著覃永林的肩膀抽泣著,“父親,你一定要為母親做主啊。”

覃永林緊握著手裏的木簪子聽著慕容青黛的抽噎聲,他的心也不由一沈,妻子的死對他的打擊的確很大,他如此匆忙回京也是想為亡妻做點什麽,她的死是如慕容青黛所說,因林昕妤醫術不精而死,還是如林昕妤所說,慕容雲蓮心已死,不管吃什麽藥都於事無補?

慕容青黛抽泣著緩緩擡起頭看向站在面前手握這木簪,如同雕像般的父親,他怎麽不說點什麽,他不是最愛母親的嗎?是林昕妤那個賤人殺死了母親,不管林昕妤怎麽掩蓋事情的真相,我只求你揭開林昕妤的偽善面前,讓她去死。

太子宮,林昕妤與君清澤一起起了個大早坐在花廳裏吃著早餐,四德與朱玉先後回來,述說了一下自己遇到覃永林後的情況便退了下去。

君清澤憂慮的看向林昕妤,“昨晚的那個刺客,還是沒找著,大小的醫館都找遍了,就是沒有,你說他受了那麽重的傷,會躲到哪裏去?”

林昕妤托著腮沈思片刻道,“那支玉簪應該值不少錢吧,你應該相信,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,他將玉簪當了換了錢收買的人,就可以平安無事的躲過我們的搜查。”

君清澤雙眸一亮,“玉簪,我怎麽給忘了,我這就派人去當鋪搜。”說著站起身,想到什麽,轉頭看向林昕妤,“你舅父那邊,他會相信你跟舅母的死無關嗎?看他的態度,已經將你列入殺人兇手,他怕是想著各種法子找你的小辮子呢?”

林昕妤笑笑,一臉無所謂的態度,“身正不怕影子斜,我現在可是太子妃,他想對付我,可是得傷下腦筋了。”

君清澤嘆了口氣,走到林昕妤面前,低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,“我相信你,昕兒。”

林昕妤的臉頰瞬間浮現兩朵紅雲,看著君清澤的雙眸也多了抹嬌羞。

林氏醫館,方志義如往常一樣出門買菜,自陳阿牛重傷後,他一個人也無暇開店做生意,所幸歇業幾天,就當給自己放個假。

他才將木門打開一條縫,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就橫在他脖子上,嚇得他脊背發涼,渾身發僵,這是又遇到來打劫的了?這世道這是怎麽了,現在的小賊都這麽的猖狂,大白天的就出來打劫人。

“我……沒有別的意思,就是借你這裏住幾天,你看行嗎?”對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虛弱無力,方志義這才打著膽子轉頭看去,對方一身黑衣,手捂著腹部,面色灰白,他的雙眼有些渙散,但依舊咬著牙強撐著。

他已經在街上躲了一夜的官兵,他的體力已經虛耗的差不多了,而如今他只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。

“你……”方志義有些猶豫了,他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,尤其是收留不明不白重傷的人,搞不好,會惹來殺身之禍,他做事向來小心謹慎。

黑衣人也不多話,從懷裏掏出個錢袋子拋給方志義,“這是……我的所有積蓄,我就在那這住幾天,等傷好了就走,你看行嗎?”說著,將匕首往上挪了挪,他的聲音很低,寬大的袖子遮住匕首的寒光,街坊鄰居或者路人看到了,只當這戶人家來了親戚,在門口寒暄呢。

方志義掂量掂量手裏錢袋子的重量,他雖然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,但有人拿著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問行不行,不行也得行,命跟錢一樣的重要。

眼角餘光掃了四周一眼,方志義點頭扶著黑衣人進屋,隨手關上木門。

方志義將黑衣人安排在陳阿牛隔壁床,被窸窣聲吵到的陳阿牛緩緩睜開眼睛,“方掌櫃,你又開門做生意了,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?”

方志義幹笑兩聲,這門生意是自己上門的,他不接都不行。

“我就接一個生意,跟你作個伴,不是挺好的?”方志義見黑衣人收起匕首,心裏長噓了一口氣,將手裏的裝滿銀子的錢袋對著陳阿牛晃了晃,得意洋洋道,“看吧,這可是大生意。”

黑衣人懶得聽方志義吹噓,靠在床上閉目養神起來。

方志義打開窗戶,讓屋外的光線照進來,他走到黑衣人身邊小聲詢問,“怎麽稱呼你?”黑衣人有著一張四方臉,下巴處長出青色的胡渣,還算正氣的臉,一看也不像是個壞人。

黑衣人睜開眼睛,黑眸盯著面前的方志義,又緩緩閉上,“我姓孟,家中排行老大,你可以叫我孟大郎。”

方志義唉了一聲,指著一旁同樣躺在床上的陳阿牛介紹道:“他叫陳阿牛,上兩天跟混混打了一架,把肋骨給打斷了,就在床上躺著休息了,跟你情況差不多,以後他吃什麽,你就吃什麽,這樣沒關系吧?”這也是方便照顧,所有東西買一人份,多加點水,煮成兩人份就好。

孟大郎點點頭,隨意,想到自己腹部只是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,便說:“我腹部受傷了,跟陳阿牛的情況差不多,也是找人打架受傷的,不想家裏人擔心,就躲在外面。”

方志義表示理解的點點頭,現在的年輕人都好強,有點什麽事情都願告訴家人,怕他們為自己擔心。

方志義點點頭,原本對孟大郎可能是什麽十惡不赦之人的猜忌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。找來小箱子為孟大郎清理傷口,看著孟大郎腹部的刀傷不由直搖頭。

兩個時辰前,孟大郎躲在一處無人的破廟裏,解開腹部包裹的衣服,露出插著玉簪的腹部,傷口處的血並不多,他咬著牙,用力拔出玉簪,看著玉簪帶血的那頭,雙眸射出一道寒光,那個女人,真是好大的本事,隔的那麽遠,決然準確無誤的命中他的要害。

他拔出手裏的匕首,為了不讓那些人看出,他的傷口是被玉簪所傷,只能忍痛再戳自己兩刀子了。

他要緊牙關,青筋從額頭爆出,冷汗劃過臉頰,盡管痛到暈眩,他還是準確無誤的將手裏的匕首插入原先並不算很深的傷口中,偽造出自己的傷是被匕首所傷。

看著手裏價值不菲的玉簪,他想到,那人一定會通過玉簪的線索找到自己,當務之急就是處理好手裏的簪子。

將腹部的傷簡單的包紮一下,確定血不會流出來,他這才緩步從破廟裏走出來,他身上穿著寬松的衣服,加上他的不伐與其他行走的路人沒什麽區別,很輕易的躲過官兵的搜查。

找到小河將玉簪和匕首清洗幹凈,看四下無人,他將簪子扔在河裏,轉身離去。

他走後不久,一個抱著木盆的婦人走到河邊洗衣服,遠遠就看到眼光下,水裏一閃一閃的,她好奇的撩起裙角脫下鞋子下河去撈,沒想到撈到一支質地上乘的玉簪子。

婦人的雙眸瞬間變亮,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,真是太好了,她要發財了。

婦人歡天喜地的上岸穿好鞋子,也顧不得擱在河邊的舊衣服,直接往家裏跑,“孩子他爹,快出來看看呢,我發財了。”

扛著鋤頭正準備出門,穿著短打的男子見自家婦人笑得燦爛,放下鋤頭好奇的問,“孩子她娘,你撿到寶貝了?”

婦人狂點頭,將手裏的玉簪獻寶似的送到自家男人面前,“你看看,這個值多少銀子?”

男人拿著玉簪子對著陽光瞅了瞅,不由笑道,“這玉質地是不錯,應該能換些錢,我們這就去當鋪問問。”

婦人笑著將自己是如何撿到這玉簪的事情說了一遍,“就在我平日洗衣服的河裏,當時陽光並不大,我總覺得刺眼,這下河一摸就摸到了這個,哈哈,上天還是挺倦怠我們的,你說著玉簪子值不值一百兩?”

男人撓撓頭,“去問問就知道了,要是不值錢,你就自己戴著。”

婦人摸著光滑的玉質笑道,“我看東西很準的,這個一定值一百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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